信耶穌「作好人」，抑或「作新人」？

【作者:Virginia Yip】永恆的答問 2021.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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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ianity is not about being nice. It's about being new. ──Timothy Keller

基督教信仰不是要你「作好人」，而是要你「作新人」。──提摩太凱樂


提摩太凱樂在這裡講的「being nice」（作一個好人），並沒有負面的意思，譬如人們是表面上很nice，其實不是真心的；或者指他們是按照人的標準認為自己很nice，忘記自己是全然墮落、心中沒有良善的罪人；又或者指人們只顧討好他人，讓人家說他們好，而不惜妥協真理等……那些「being nice」。

凱樂所指的「being nice」，是我們每個重生得救、認識救恩、知道自己沒有良善的罪人，每個熱心愛主的基督徒，都可能會犯的錯誤，而且很可能是越愛主的人越會墮入的陷阱。Being nice是基於人的宗教性，甚至可以說，是本於人的敬虔之心而產生的一種出於善意卻不夠認識福音的表現。注意，這裡注重的是一種「心態」，不一定是外在的具體表現。

叫人「作好人」的宗教

Being nice指的是人們認為：我現在是基督徒了，我必須對人好，因為主要求我用好行為在人前為祂做見證，我要有美好的生命見證，我要過聖潔的生活，我要愛人如己……這一切對不對呢？完全正確！無論是動機、是目的，甚至是標準，都很可能是完全正確無誤，完全合乎聖經的。

但是問題出在哪裡呢？問題就在於，如果這就是我們對基督教信仰全部的認識的話，那麼我們就是本末倒置，不認識基督教的獨特性了。因為這種思維方式，是建立在一種以外在標準要求自己生活行為的基礎上。這樣的基督徒生活，一開始或許會很有成就，他人也可能會看到你與眾不同的生命見證，因此把榮耀歸給上帝，你也許會因此而領人歸主……這些都是可能發生的事。

但是，久而久之，你就會覺得越來越疲累，因為你是以一種高不可攀的道德標準要求自己，你只要成功一次，下次就更不能承受失敗，而支持你繼續這樣活下去的，可能是他人對你美好行為的稱許，也可能是你領人歸主的果效。但是若你漸漸發現，你的善行不但得不到人家的稱許，無法讓人家因此把榮耀歸於上帝，或者不能因此領人歸主，反而讓人家覺得你人善好欺負，或者讓人家覺得信上帝的人都跟你一樣很傻，甚至覺得作基督徒如果都要像你一樣，他們才不要作基督徒呢！這時候，你還能夠繼續有動力being nice嗎？

或許一開始你會有怨言，但由於敬虔愛主的心，你會立即意識到這種發怨言的心是很不對的，於是努力用禱告、認罪悔改方式解決問題。但是你越努力，越發現你的心態不對，表裡不一，你也就越自責。於是你基督徒的生命開始失去喜樂，日子越過，擔子越重，越來越沒有力量。

如果你這時遇到什麼困難，你更可能認為是因為你的靈性不好，上帝在責罰你。而如果你看到有基督徒乾脆放棄過聖潔生活的努力，與世人同流合汙，那麼你會毫不留情地批評論斷他們，就像你認為你做得不好時，上帝也是如此懲罰你一樣。我這樣的描述並不是憑空猜測，而是許多華人教會中愛主的弟兄姊妹的寫照。

以道德視角來理解「褔音」

怎麼知道一個人接受的是道德主義，而不是福音呢？很簡單，只要問他們對自己屬靈生命的評價，看他們是否常常認為自己這樣、那樣都做不好，達不到聖經的要求；他們口中常常說的是，基督徒必須做什麼、做什麼……；或者從他們說話的字裡行間，總是會暗暗流露出對上帝既懼怕又埋怨的味道；又或者他們對上帝身為一個公義的法官這個教義可以講得頭頭是道，但是他們對上帝是「父」這個教義，若不是毫無概念，就是只有空泛的頭腦知識；又或者，他們對那些犯罪跌倒的基督徒，往往毫不留情地定罪、藐視。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問題出在我們以道德要求代替了福音。福音是什麼？福音是認識到我們今天在上帝面前蒙悅納的一切因由，都是基督為我們成就的。我們是一無所恃、一無所有地被上帝接納為兒女，而父上帝在納認（Adoption）我們為兒女時，完全知道我們是怎樣的景況──我們乃是裡面毫無良善、立志卻出爾反爾、行善卻半途而廢、愛主卻三心兩意的人。我們個個都是如此，如果你看到某某人比你敬虔得多，那不過是你表面的觀察及你對罪的認識尚太膚淺的緣故罷了。越認識自己、越敬虔愛主的人，越會承認上面所說的這一切，這是必然的反合性（paradox，又稱「逆理」）。

從褔音視角看行為、禍福

認識到福音的人，不會把個人的善行視為基督教信仰的中心，他們只會看到基督為他們做的和上帝對他們無條件的接納。正因如此，他們心中就自然產生一股動力，常常想著能為主做些什麼。他們由衷地發出一股愛主的心，因此能自然而然地愛人如己了。

但是當他們這麼做的時候，自己並不會意識到他們在為主做什麼美好的見證，反之，他們只會覺得主為他們做得太多、太多了，他們不知道如何回報主的大愛，如何活得更像他們的主，如何更加能夠榮神益人。他們的眼目，始終放在基督及基督給他們的恩典上。

而當他們發現自己做得不好呢？他們不會因此失落、沮喪，而是會因此再度認識到上帝的救恩有多麼偉大，再度認清自己是何等不配，再度回到上帝的懷抱，感謝上帝對他們的愛，再度認定基督的救贖之恩，再次懇求上帝幫助他們站起來，再試一次。當他們發現他們所做的，得不到所期望的效果時，他們也不會在乎的，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做神喜悅的就足夠了！

而當他們看到其他弟兄姊妹犯罪跌倒時，他們只會想到，如果換成是他們，在遇到同樣的環境或試探時，恐怕也很有可能落到同樣的光景中。所以他們對犯罪跌倒的弟兄姊妹，非常樂意以主恩待他們的那種恩典去對待對方。

當他們遇到苦難時，他們不會錯誤地認為這一定是他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而受到主的懲罰，而會滿有確據地相信，無論是困苦、是刀劍，主必然有足夠的恩典讓他們安然度過。

他們對待他人，往往不會僅僅以being nice為標準，而會以愛人如己的真理為標準。由於他們的目的不是靠自己的善行去贏得對方歸主，他們就會很自由、很無拘無束地把至好、至真、至美的東西施予他人，其中包括being nice, but also being truthful（作好人，也作誠實的人）。

叫人「作新人」的基督教

這種基督徒的人生，是一種自然的、發自內心的、不是礙於外在要求而產生的生命──是新生的生命，也是全新的生命，這就是being new（新造的人）的意思了。

什麼事情，若是出於內心慾望的驅使，都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擔子是輕省的。而任何東西，若是基於外在的要求，無論是人情的要求、道德標準的要求、社會文化的要求、面子的要求或宗教標準的要求，都必然是擔子沉重的。Being new是一種從裡到外生命的散發，being nice是一種注重外表、從外到裡的規範要求；前者是福音的大能所「生」出來的新生命，後者是宗教規範所「製造」出來的好人，此乃所有宗教的特質，而非基督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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