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終會實現—懷念父親

文 / 熊頌聲

    「當死被隔絕於醫院內,使死之恐懼不再刺激人生時,親人的死就不 再造成直接的衝擊。」書上這段話讓我猛然墜入「生命記憶」的時間河流中。

  七歲,是個還不知到什麼叫「生」、什麼叫「死」的年紀。生活中就是每日巴望著爸媽下班回來的時光,可以有人疼、有人愛,生命沒有一絲的憂愁;直到那日,父親的心臟病發作。七歲的我尚且不會用台語告訴鄰居的阿嬤,更不會叫救護車。

  後來父親在醫院中過世,我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母親告訴我時,我對 「死」完全沒有真實的感受,卻只會一勁的哭。當時我既不知「死」所代表的意義,為何我會哭的無法抑止?

  是天性使然嗎?我不知道。

  但隨著時光的流轉,我漸漸的知道「死」所代表的意義,也慢慢體會父親的 死不只是時間河流的一點,也不只是三兩句話可以結束的「事件」,它成為我生命中永遠的「存在」。

  從小我不只一次的夢想,若有一天仙女允許我實現一個願望,我只希望父親再度回到我身邊。我也不只一次妄想,像電視情節般,父親不是真的走了,只是母親騙我。失去父親那種「關係」永遠的斷絕教我不能忍受,我寧可他是一個壞 蛋,那至少他與我的「關係」不是永遠的終止。

  自從七歲時間河流的那一點後,我的角色定位起了極大的轉變,我不再能是 一個無憂無慮的快樂小孩,單親家庭中種種的責任隨之而來。單一的死亡事件發 生在自己身旁時,竟是如此長久的傷痛。父親走完了他的一生,我不知他走前心 中在想什麼?或是掛慮什麼?我也不知道在他走前,他對自己一生的評價是肯定、或是懊悔?我知道的是「死」對我造成的難過與傷痛,它叫我體會它對人現世影響 的張力是如此巨大,不只是對自己的更是對親人的,教我不得不懼怕。

  十八歲後,另一件影響我生命的大事發生──我信了基督。從這個生命河流點後,我知道「死」不是完全的勝利者,我可以透過基督的死與復活,而勝過它的嘲弄。我不是認為「死」對我不再有影響力(至少對我而言),我只是知道「死 」不再是「關係」的全然斷絕,我還有機會與父親恢復「關係」,我的仙女美夢終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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